新西兰陆地面积27万平方公里,其中天然牧场或农场占据一半。由于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气候温和、阳光充足、雨量丰富,非常适合畜牧养殖业发展,奶牛饲养成为新西兰支柱产业,乳制品出口居世界第一。
产业分析
发展现状与前景
乳品业对新西兰的经济贡献非常大,该产业也被誉为新西兰的“白金产业”。新西兰是世界最大的乳制品出口国,乳制品出口总量占全世界出口总量的三分之一左右,能为全世界提供70%的婴幼儿配方乳粉原料。2014—2015年,新西兰乳品企业加工牛奶213亿升,乳业从业人员48240名,乳品出口收入132亿新元,占新西兰出口总额的29%。
新西兰人均拥有的奶量超过2400公斤,其国内难以完全消化。据新西兰奶业协会统计,新西兰95%以上的液态奶须制成奶粉、奶酪、黄油等出口。事实上,新西兰奶产品大部分用于出口,尤其干乳制品的出口额占国际市场份额约为40%,该行业受国际市场的影响非常大。2014年上半年以来,作为全球大宗商品的全脂奶粉等奶制品原料供应过剩,乳制品价格开始大幅下跌,给新西兰乳业造成了巨大冲击,新西兰奶农普遍亏本。新西兰最大乳品企业恒天然集团不得不采取裁减工作岗位的方式应对难关。
面对国际市场的困境,新西兰乳业积极调整生产经营策略。2015年下半年,新西兰乳品企业开始控制产量,与2014年同期相比,2015年新西兰的奶牛淘汰量增加了20%。预计随着原奶产量的减少,乳品价格有望逐渐恢复。
同时,国际市场奶制品需求的增长也会促进乳制品价格上涨。由于自身气候条件等原因,亚洲热带地区和中东地区未来生产原奶的成本将进一步提高,其国产原奶将优先用于高附加值的液体乳产品,而新西兰的产品优势可满足这些国家对于进口乳制品原料的需求,因此预计未来新西兰的乳制品需求还会增加。
政策导向
新西兰政府于1984年取消奶业补贴,倾向市场主导。2001年出台《乳品行业改革法》,以确保新西兰乳品市场的竞争力和有效运行。目前新西兰对乳制品行业的政策导向是:不轻易干扰市场运行,基本不提供政策性帮助,通过实施严格的质量监管、鼓励技术研发与革新来提升和保证产品的质量与信誉,为本国的乳业赢得更多市场机会。
新西兰政府制订了严格的奶制品质量监管制度,监管整个食品生产流程,定期进行产品检测。为保证检测的公平性,新西兰实施第三方检测评估制度。第三方机构的职责是进行产品抽检,以及按照风险管理制度每年对每个奶牛场进行至少一次的独立检测评估。风险评估内容包括奶牛场选址、奶牛饲养管理及健康、饲料和兽药使用、饲养环境和饮水质量、牛奶的冷却和营养成分等。
新西兰食品安全局监管新西兰11600多个牧场,以及全国所有乳品运输和储存商、乳品出口商、乳品实验室等。从产奶到成品出厂的每一道程序都有清晰的管理制度,实现了从农场到餐桌全程一条龙管理,保证了优质奶源转化成优质奶制品。严格的管理、良好的品质为新西兰树立了值得信赖的食品出口商形象。
此外,新西兰政府资助大批奶业研究和培训机构,为行业提供创新研究和生产技能培训。如,新西兰家畜改良公司拥有该国唯一的“国家奶牛信息数据库”,记录着1984年以来3000多万头奶牛的信息,几乎所有奶牛都有完整详细的记录。新西兰在食品科学、科技革新上的投入使其许多科技与实践保持了世界顶级水平,如独立测试实验室,食品创新网络的引入等。
产业格局
新西兰乳品加工企业有合作经营的传统。即由牧场主与生产加工、销售企业形成合作体,各合作方互持股份。近些年,随着行业内不断进行合并,合作经营企业的规模越来越大。新西兰最大的三家乳品企业包括:Fonterra恒天然合作集团公司、Westland合作乳品公司和Tatua合作乳品有限公司,其中Fonterra是最大的合作企业,控制了新西兰境内绝大部分的乳制品农场和乳制品出口。
2014—2015年的产奶季,新西兰牛乳品加工的新增投资额(完成建设、建设中和计划中)达到30亿新元(约130亿元人民币)。本土企业和国外企业(伊利、蒙牛)大都投资于全脂牛奶粉加工领域,部分投资于婴儿奶粉、营养配料、高温杀菌奶和餐饮服务业使用的奶酪和奶油。
随着牛奶业市场的低迷,新西兰出现了绵羊的养殖和奶制品产业。由于绵羊奶难以规模化生产,奶制品产业化发展遭遇原料供应瓶颈,因此大力发展将需要投入高额成本。
产业竞争力
新西兰乳制品行业拥有37000名从业人员,其产品多样化、市场遍布全球,是全球顶级奶品来源地。鉴于研发领域的持续投入,新西兰乳制品不断推陈出新,产品质量持续提升、产品的品种和口味也花样翻新。新西兰乳制产品覆盖了奶粉、奶油、奶酪,冰激凌、乳蛋白、水解蛋白等多个领域。政府对乳制品的生产加工过程的严格控制,保障了乳制品过硬的质量,为新西兰乳制品赢得了良好的国际声誉。
新西兰奶业拥有大规模的加工能力,能够在产奶高峰季节快速地加工大量的原奶,奠定了新西兰在乳品原料生产领域高竞争力的基础。由于不受加工能力制约,在产奶高峰季节之外,像恒天然这样的乳品企业具有极大的灵活性,可以根据市场情况来决定奶源在不同产品之间的分配。
通过基因改良技术和牧场的优化管理,20世纪90年代初新西兰每只奶牛的乳固体产量约为259公斤,到2014—2015年,约升至377公斤。与此同时,黑白花牛为主的奶牛数量也在这些年间从270万头增长到5000万头左右。此外,虽然新西兰的奶牛养殖趋于饱和,但养殖效率还有提高的空间。在新西兰,表现最出色的牧场的盈利率达到表现最差的牧场的5倍。
合作现状
我国与新西兰乳制品贸易关系紧密。2008年我国与新西兰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关税降低进一步刺激了我国乳制品的进口数量。2009年起,我国乳制品贸易逆差额急剧增加,2011—2014年我国乳制品的贸易逆差额年增幅均在20%以上。其中,2013年乳制品贸易逆差数量高达32.9%。2009—2014年,中国从新西兰进口的乳制品占同类商品全部进口额的一半以上,并呈逐年递增趋势。
2015年中新乳制品贸易额有所下降。除了经济放缓等原因导致中国与新西兰乳业贸易下降外,中国政府鼓励国内企业发展也降低了双边贸易规模的扩大。中国农业部数据显示,从2013年开始,中国的乳制品行业复苏,2015年乳制品进口量大幅下降。
恒天然是新西兰最大的乳品企业,代表了新西兰奶农95%的利益。恒天然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已经开展了同中国的出口业务。2005年,恒天然入股了三鹿乳业的41%的股份,成为三鹿的第二大股东。三鹿出现三聚氰胺事件时,恒天然公司一度退出中国市场。2012年,恒天然重新进入中国市场,在河北建立了自己的牧场。
广东本地乳企与新西兰合作较少。2015年,广东与新西兰进出口贸易金额3.4亿美元,同比下降61.8%,主要原因是奶粉进口额大幅下降67.3%。合作的企业以外资企业或非广东乳企在广东建立的乳业分支机构为主。广东的新投资项目主要包括乳制品(含婴幼儿配方奶粉)等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及进出口贸易。
企业投资建议
广东省奶牛养殖具有较成熟的技术与丰富的经验,集约化、规模化、机械化程度较高,较大程度上保证了广东省乳制品的新鲜和安全。但近几年受国际市场的低迷影响,广东本地的原奶收购价格迅速滑落。2015年广东本地生鲜乳收购价格在5.3—5.4 元/千克,2014年最高时曾达到6.2元/千克。加之广东奶牛养殖成本较内地高,受进口乳品的冲击更大。广东奶业与新西兰的合作,近期应将成本降低和本地市场的维护作为重点。
一是在新西兰进行养殖业投资,抵消本地高成本劣势,提升竞争优势。中国——新西兰自贸协定生效后,乳品行业逐步开放,乳制品价格将一再降低。近年来中国一、二线城市进口液态奶数量大幅增加,对中国液态奶的冲击较大,对广东乳品业的自主发展将带来巨大压力。企业可通过在新西兰投资牧场,建立自己的奶源供应基地,克服成本劣势来满足本省的乳品需求和进一步扩充市场的需求。
同时,广东应充分利用中新自贸协定的过渡期,支持本地奶业尽快发展壮大。中国奶粉产品降税过渡期为12年,从2008年10月起逐年降低关税,至2019年降到零。乳清粉、黄油、奶酪等其他乳制品降税过渡期为10年,从2008年10月起逐年降低关税,至2017年降到零。广东应借鉴国际经验,建立奶业损害补偿机制,保障奶农收入相对稳定和奶产品价格相对平稳,避免生产大幅度波动,对行业整体发展造成打击。
二是根据消费趋势,引导新领域投资合作。目前中国液体奶市场中常温奶的市场占有率大于80%,巴氏奶小于20%,该比例几乎是全球消费份额的“颠倒”。但伴随着中国乳制品市场发展的进一步成熟(牧场的发展及冷链体系的完善),以及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加和健康意识的进一步提升,巴氏奶市场的增长速度预期将继续高于整体液态奶市场的增长,尤其在经济更为发达的城市,巴氏奶的市场比例将越来越大。广东是液态奶消费大省,未来对巴氏奶的消费有望进一步提升。广东乳品企业可在这个领域与新西兰开展合作,率先占领潜在的市场空间。
三是利用自贸区平台,加强双边合作和交流。新西兰在奶业发展方面具有明显的技术优势和丰富的管理经验,广东可充分利用自贸区平台,加强科技及人员交流和培训,推动本省奶业竞争力提升。
中国奶业法律、法规起步较晚,政策手段单一。中国最早颁布的国家级标准是1958年的《乳、乳制品质量标准及检验方法》,起步较晚。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虽然加快了奶业的发展,直到2003年才真正出台促进奶业的发展政策,而且政策手段比较单一。因此与新西兰在政策法规方面的交流和学习,对广东省奶业的可持续发展将产生一定推动作用。
四是注意双方经营差异,最大限度提高合作效率。广东企业到新西兰投资建厂要注意当地的差异性。新西兰实行的是家庭牧场式的养殖方式,主要是人工草场,饲料以豆科和禾本科混播。单个草场供养奶牛头数在100—300头。在新西兰当地很难找到成千上万头奶牛的规模化养殖场。另外,与国内牛奶市场利润丰厚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新西兰当地牛奶价格与市场价的差价很小。因此,广东企业在新西兰投资奶业,若选择鲜奶领域获得的利润将较低,选择奶制品及奶粉则较为明智。